2009年9月14-21日,由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国际投资研究室、世界经济研究所办公室和《世界经济研究》编辑部组成的联合调研组专程赴中西部地区的重庆市外经贸委、武汉东湖新技术开发区以及重庆市和武汉市开发区内的企业进行调研。重庆市、武汉市和上海一样,在这次金融危机中面临经济转型的挑战。了解重庆市和武汉市在经济转型过程中经济社会发展的现状和态势,对中西部地区在经济社会发展中面临的新课题进行研究,对于上海这样一个沿海开放城市对内对外开放的进一步拓展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一、红色重庆——内陆开放的高地
红色重庆所带给我们的印象至今难以忘怀。不仅因为重庆在经济和社会两方面的发展,更因为在金融危机中重庆市实践科学发展,坚定不移地推进内陆开放高地建设,取得了积极成效。
重庆的解放晚于新中国的成立,所以在这段“黎明前的黑暗”中牺牲的先烈如江姐等更为令人肃然起敬。渣滓洞和白公馆都是全国的红色教育基地之一。在这次金融危机中,面对经济转型和社会腐败两场攻坚战,重庆人拿出60年前先辈们浴血奋战的豪情,展开了大规模的反黑行动。在这次声势浩大的反黑行动中,落马的保护伞官员不在少数,在全国产生了很大反响。重庆市大规模的反腐败行动为迎接建国60周年献上了一份厚礼。
在经济建设中,重庆市以同样的执著坚持转变外经贸增长方式,努力提高利用外资质量和水平,积极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实现了开放型经济又好又快发展。重庆市提出,作为中西部城市,重庆市不仅要积极主动承接加工贸易转移,还要在承接加工贸易转移时建设内陆开放高地的重点工程,形成具有内陆特点的加工贸易,推动“内陆出口制造基地”建设。
目前,重庆市依托广大的中西部腹地,已经逐步成为连接东部沿海地区和内陆中西部地区的一座重要桥梁,在对内对外开放中走在了中西部地区的前沿。
二、武汉光谷——科技创新的基地
武汉东湖新技术开发区不仅是原国家计委和科技部批准的我国第一个国家光电子产业基地,即“武汉•中国光谷”,还是国家商务部、信息产业部、科技部批准的国家服务外包基地城市示范区,国家商务部和科技部批准的科技兴贸创新基地。
目前,武汉光谷通过自主创新和重大项目引进,已经形成了以光电子信息产业为主导,光通信、移动通信、激光、半导体、消费电子、软件与服务外包、显示、生物医药与高科技农业、能源环保、现代装备制造等十大支柱产业竞相发展的产业格局。
我们在对武汉东湖新技术开发区内企业的调研中发现,无论是产品开发,还是公司的发展战略,它们都可与发达国家同类高新技术产业相媲美,已经具有了与跨国公司一争高下的国际竞争力。例如,武汉凡谷电子技术股份有限公司未来三年将全面实施面向全球市场的发展战略,致力于发展成为世界领先的移动通信天馈系统射频器件供应商,为全球各大移动通信系统集成商全面提供射频器件配套服务。
同时,这些企业一般都拥有自己的研发中心,有极强的研发能力。以长飞光纤光缆有限公司为例,该公司现有员工约1000人,但拥有博士与博士后13人、硕士54人、本科103人、高级技术专家22人。目前,长飞公司已获得国家授权专利132项,其中发明专利达63项,还申请了4项美国发明专利和2项PCT授权;荣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一项、湖北省科技进步奖一项、武汉市科技进步奖两项,并参与了国际电联ITU-T标准的制定工作。
由于立足于科技创新,尽管遭遇美国金融危机,这些企业的产销量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处于增长状态。如武汉凡谷电子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在2008年实现营业收入14.09亿元,净利润2.91亿元。
通过对这些企业的调研考察,使我们对目前中国信息产业发展的态势等问题有了较以前更清晰的认识,也看到了我国电子通讯产业以及整个信息产业发展的美好前景。
三、三峡工程——水道航运与三峡移民
三峡工程的修建解决了黄金水道“中游水浅、上游滩险”的问题,充分地改善了重庆至武汉间的通航条件。然而,由于三峡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即梯级船闸存在航路拥堵、过闸时间长等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黄金水道新的制约。
第一,万吨船舶无法通过。三峡船闸的全称为双线五级连续梯级船闸,是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技术最复杂的船闸。然而这样的船闸,只能使5000吨及以下船舶通过,海运所需的万吨货轮根本无法通过。这不仅增加了中西部的出口运输成本,而且直接制约了重庆市的发展,包括其出口和船舶产业的发展。
第二,航路拥堵。据长江三峡通航管理局对三峡枢纽运量的预测,2010年三峡翻坝运量将在6000万吨左右,2030年可达1.2亿吨左右。而三峡船闸设计的单向通过能力是5000万吨(远景设计)。据统计,即使在三峡船闸正常运行的情况下,待闸船舶数量最高曾达252艘。三峡船闸甚至被人戏称为“长江第四峡”。
第三,过闸时间长。选择水路而非公路无非出于两点考虑,即水运费用低,且重庆至武汉水运里程较公路里程缩短近一半路程。然而,到了闸口的货船,即使可以通过船闸,航道也不拥堵,通过五级船闸也要经过4-5小时的时间。因为每道闸口都要经过关闸、放水、开闸的程序,其间还有固定船只、统筹安排等时间。
第四,升降机只能使小船通过。船闸设计者当初就设计了升降机,它与五级船闸的区别同理于升降电梯和楼梯的区别。通过升降机过闸只用半个小时,大大节约了时间,但是升降机的使用有很多限制,最重要的就是吨位限制,只有3000吨以下的船只可通过升降机过闸,其余的船只只能过五级船闸,当地人也形象地称为“大船走楼梯,小船乘电梯”。
另一方面,百万非自愿移民是三峡工程涉及的最大的社会重组与经济重建工程。有研究结果显示,这些移民普遍存在经济收入低下、生产生活水平提高缓慢等问题。特别是由于经济条件、地理位置等原因,各个区县的房屋补偿政策有所差别,导致了一定的社会矛盾。
四、上海启示——长三角与中西部错位发展
由于即将进入的“十二五”时期,是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承上启下的关键时期,是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时期,也是深化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的攻坚时期。在金融危机后世界经济增长趋缓、国家宏观调控政策出台导致各地区经济表现分化以及上海进入经济转型周期的背景下,上海要吸收兄弟省市的经验,充分发挥长三角“龙头”的作用,与中西部地区错位发展。
第一,依托浦东综合配套改革和“两个中心”建设的政策优势,重点推进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吸收外资,实现利用外资方式的创新。
第二,借助金融危机后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低碳经济发展的机遇,加快实现上海的产业升级和价值链地位攀升。
第三,以发展总部经济为依托,培育和吸引附加值高、创新能力强的国内外企业,加快上海对内对外开放的步伐。
第四,上海航运中心建设要充分考虑到上海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部分设计要预留足够的发展余地,避免像三峡航道那样形成新的制约。
此外,作为中国对外开放的一个重要城市,上海不仅要从上海经济发展的大战略去考虑,还要具有国家经济发展的全局观。由于上海的外向度较高及其在全国的特殊地位,上海必须紧紧围绕中央对上海发展的战略定位,对长三角地区的总体部署,放眼全国发展的大格局和国际经济形势发展的大趋势,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坚定不移地拓展对内对外开放。